中国那么多大叔,也就这个中年男人还可以?(2)
那一年,窦唯也刚刚离开校园,还没加入黑豹乐队,未来还是无限可能中的任意一环;那一年,那英刚满20岁,她刚从东北来到北京,模仿苏芮唱《不变的心》,用的名字是“苏苒”,一年后,她还将给自己取艺名为“苏丙”;
那一年,定居香港的王菲正跟着戴思聪学唱歌,距离她正式出道,还有两年。
而大陆这边的吴秀波在北京城却如日中天,北京最出名的几个歌厅和平house、台湾饭店、大富豪,吴秀波是最大的明星,出场费也是最高,人送外号:
“京城夜场一哥”。
当时,挤在和平house里唱歌的歌手,现在全是大咖,有韩红、沙宝亮、韩磊。但甭管是谁,都没有吴秀波赚得钱多。
他赚得最多的时候,一晚上能赚5000块钱,夜场一散,立马拿着5000块请几十个朋友吃那个年代里最贵的事物:披萨,总之什么贵吃什么。那个年代最红的女演员刘蓓,人生第一次吃披萨也是吴秀波请的。
当时的北京,去最高端的国际酒店吃顿大餐,只需要30元,买套进口西装也才100多块,买部最潮的BB机,需要2000多。而吴秀波一晚上花掉5000块,相当于北京当时一个副科级公务员两年的工资。普通人两年的工资,吴秀波一晚眨眼就给吃喝完了。
那些年,身边的朋友落难了,都爱和吴秀波借钱,吴秀波甩手就借,从不索要,十年下来,接济的朋友几十个。
可是,这就是他全部的青春,本真、膨胀、张扬,尽情挥洒汗水和钱财,但却遵从内心,活得自由自在。二十多年后,已经成名的吴秀波,面对镜头回忆这段岁月,依然笑得无比坦荡:
“年轻就应该过年轻的生活,如果我十岁不幼稚,二十岁不莽撞,三十岁不自负,四十岁不自省,五十岁不感恩,六十岁不天真,我觉得这都是人生的错误。”
05
好日子没过多久,进入90年代。
中国的流行音乐进入唱片时代,歌厅纷纷开始关门,歌手也纷纷转行。
吴秀波身边的朋友,换了一茬又一茬,满文军、韩红、潘劲东、沙宝亮、黄格选、黄觉……一个个都离开舞台登上了荧幕。
吴秀波人生中的黄金时代已经远去,彪悍勇敢、简单温暖的青春也开始远去。原来成天扎堆在一起的朋友,走着走着,不知何时空旷旷的街道上就只剩下自己了。
青春已经散场,昨日也已经不再。
北京歌厅关得差不多了,吴秀波决定南下找夜总会驻唱。朋友告诉吴秀波,歌手孙浩在广州一个夜场当“总管”,负责面试歌手。他兴冲冲跑去广州面试,却被孙浩刷了下去,孙浩告诉吴秀波:
“你年龄大了,已经30岁了,不适合这行了。”
那一天,吴秀波失望极了,他独自徘徊在广州的街头,风吹着他,也吹着他30岁的年龄。他站在风中,风中没有故事。
那一天,吴秀波告诉自己:“人会有某种生理年龄上的怯懦和自省,当你年龄一旦进入30岁的时候,恰巧赶上那个时代结束,你突然间觉得,你心里有一个声音说你不能再这样了。”
06
为了生活,吴秀波先跑去开饭馆,别人给大厨二厨开多少工资,他要在那基础上翻两番。有朋友过来,来了就吃喝,吃喝完就走人,分文不掏。终于,吴秀波饭馆被吃黄了。
吴秀波又跑去开酒吧,来玩的基本都是圈中人,歌手、乐队成员,他开的酒吧,已经成为天后的王菲也去过。吴秀波看着一堆朋友又聚在一起玩,很开心。但这开心没持续多久,酒吧很快也倒了。
酒吧倒了,他又南下跑去倒服装,立志当个“倒爷”。他不懂经营之道,毫无意外,倒服装也倒失败了。折腾来折腾去,最终银行账户上还是没能存下一分钱。
一天深夜,吴秀波办完事,想坐地铁回家,突然转念想到:地铁票5毛钱一张,公共汽车只需要1毛钱。最终,为了省下4毛钱,他决定坐公交。
下了公交后,他一个人沿着清冷空旷的街道往家走,走着走着,吴秀波停住,突然看着街灯发呆。
想到怀孕的妻子、即将出生的儿子,他在心里问自己:
难道将来给儿子买玩具时,也要像选择交通工具一样精打细算吗?人生到底应该怎么办?
一个男孩需要走多少路,才能长成一个成熟的男人,吴秀波不再是之前那个浪荡的青年,他已经是一个丈夫,很快还将是一名父亲,吴秀波感到肩膀无比沉重。
命运不管如何漫长复杂,最重要的只在一个瞬间:人大彻大悟自己究竟是谁的瞬间。当真正意识到自己是谁了,做人做事自然会有方向、懂进退。
07
2002年,吴秀波鼓足了勇气打了一个电话。
这个电话是打给刘蓓的,刘蓓接起电话。电话那头,吴秀波半天不说话,过了好久,他终于说出来一句:
“姐,我没饭吃了!”
这是何等的走投无路,又是何等的心酸。而电话这边的刘蓓想都不想,就让吴秀波给她当经纪人。正式开工的时候,吴秀波却不会说话,每次谈合同时,常是刘蓓自己在谈,吴秀波却傻傻地拎着包站在后面。
吴秀波最胖的时候180斤,肉全长在肚子上,胖得甚至不能弯腰系鞋带。
刘蓓看着实在心疼,对吴秀波说:
“秀波,你不能再这样,赶紧减肥,回来拍戏,不然你的人生真的没救了。”
刘蓓的爱人张健,那年成立了一个公司,想拍一部电视剧叫《立案侦查》,这部剧不为挣钱,只为捧红吴秀波。
刘蓓拽来吴秀波担任男主,请来给吴秀波捧场的,个个都是当时的大腕,有傅彪、牛莉、刘蓓、陶虹,哪个在当年都是大红大紫。张健更是拍着吴秀波的肩膀:
“放心拍,这是咱自家的戏!”
在娱乐圈,如此长情的友谊,真是难得。对于刘蓓,吴秀波无比感激:
“她救了我两次。一次是从讨生活上救了我;还有一次,是在我破帽遮颜过闹市时,让我重新有了尊严。”
吴秀波和刘蓓相识20年,但一个“谢”字,吴秀波始终说不出口。
2009年,电视剧《嫁衣》导演找到了吴秀波和刘蓓分饰男女主角。这是吴秀波和刘蓓真正意义上的一次对手戏。
在拍摄焦阳对管静竹表达谢意那场戏的时候,吴秀波看着刘蓓,多年以来对刘蓓的感激之情全部涌了出来:
“如果说我管你叫恩人,也许太俗。但,如果没有你,恐怕没有我的今天。”
说完这段话,吴秀波突然对着刘蓓唱起自己写的一首歌,这是剧本没有的一段情节,导演喊“卡”的那一刻,吴秀波和刘蓓都已经泣不成声。
演员刘蓓
08
纵有疾风起,人生不言弃。不管前方的路有多苦,只要走的方向正确,哪怕道路崎岖不平,都比站在原地更接近幸福。
在漫长的蛰伏和等待后,吴秀波终于迎来他演员生涯的“爆发期”。
2011年,吴秀波演完《黎明之前》,便红得一发不可收拾。一天,他去学校接儿子放学,去早了,把车停一边等,突然“砰”的一声,后面一辆车追了上来。
他下车,还没等发火,肇事司机一看是吴秀波,先开口说话了:“哎,这不吴秀波吗!快,快快,给我签个名儿。”吴秀波一肚子火瞬间就下去了,给对方签好名、合好照后,笑着说:“没事儿,没事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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