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年为保全故宫文物 阿拉宁波人曾多次挺身而出

　　严修(本稿均为资料图片)

　　今年宁波文博会期间，刚卸任的故宫博物院原院长单霁翔再一次来到甬城，与宁波市民分享故宫的故事，又掀起了一阵故宫热。其实，早在1925年故宫博物院成立初年，那里就出现过不少阿拉宁波人的身影，，他们中有人被聘为顾问，有人成了董事会董事，还有人担任院长长达19年。

　　今天，我们就请来青年学者周东旭、文史专家陈英浩，给大家讲述一下那些年，阿拉宁波人与故宫博物院的故事。

　　出生在月湖边的马衡

　　曾任故宫博物院院长19年

　　清末，宁波有一位名叫马海曙的知县，在如今月湖边上的马衙街建了三进大房子，还邀请维新派人士叶瀚来到家中，给自己的孩子当老师。马海曙的五个孩子，就是日后中国近代史上大名鼎鼎的“一门五马”，享誉大江南北。而“一门五马”中，就有故宫博物院第二任院长马衡。

　　马衡

　　马衡(1881-1955)，字叔平，别署无咎、凡将斋。西泠印社第二任社长，金石考古学家、书法篆刻家。

　　1924年11月5日，直系军阀将领冯玉祥发动军事政变，末代皇帝溥仪被迫携家带口离开故宫。很快，北京政府决定成立清室古物保管委员会，负责清点故宫文物。来自宁波的马衡成了其中一位“顾问”。作为著名金石考古学家的马衡，当时刚从野外考察文物归来，就马不停蹄来到故宫，开始了清点文物的工作。

　　在当时人们的眼中，马衡担任“顾问”，实在是再合适不过。先前，孙殿英指使部下在东陵盗宝时，马衡就是最早揭发者之一。马衡的揭发，一定程度上遏制了孙殿英的盗墓行径，却差点给自己带来生命危险。从1918年起，马衡先后担任北京大学文学院国文系讲师、史学系教授兼研究所国学门导师、考古研究室主任、北京大学图书馆馆长等职务。

　　1925年10月，故宫博物院正式成立后，马衡出任古物馆副馆长，开启了他在故宫的“职业生涯”。

　　1933年，52岁的马衡成为故宫博物院代理院长,一年后转正成院长。回看当时的时局，1931年，日本侵略者已经全面入侵东北三省。东北不保，华北危殆，身为院长的马衡，开始为故宫里面的国宝做打算。在马衡的主持下，所有的工作人员一起努力，先将故宫文物封存打包了13247箱零64包，分五个批次南下运输。马衡亲自押运其中4635箱抵达上海，后又全部督导转运至南京。1937年，抗日战争全面爆发，北京和上海陷入战火中。马衡与故宫的同仁们，想尽办法将这1万多箱文物，从南、中、北三线，历经千难万险，辗转湖北、湖南、重庆，最终运抵大后方成都。文物到达四川后。马衡还不放心，又多方寻找，直到在南岷江东岸的大山中，选定了乐山作为文物的最后存放地。

　　抗战胜利后，故宫内这13247箱零64包文物，奇迹般地回到了北京。这过程中，身为故宫博物院院长的马衡可谓尽职尽责。更令人感动的是，1952年卸任前，马衡还将自己毕生收藏的大量甲骨、碑帖、金石拓本等珍贵文物全都捐赠给了故宫博物院。

　　可以说，在国家和民族危难之际，故宫里的国宝，在出生于月湖畔的马衡院长的带领下，穿越战火，跨越大半个中国，最终，中华民族的瑰宝得以保存。

　　象山人励乃骥曾与族人一起保护故宫文物

　　接下去要说的这位励乃骥，与马衡院长相比，在名气方面虽小了不少，但他为了保护故宫的文物，也是拼上了性命。

　　励乃骥塑像

　　出生在象山东溪村的励乃骥(1897-1969)，字善湛、潭深，号德人。学生时代曾在北洋大学特别班念书(肄业)，后转入北京大学攻读。从北大毕业后，他做过中学教员，曾任浙江省教育厅工作人员，还担任过浙江省立第四中学(如今的宁波中学)的校长。在担任校长三年后，他转而从事研究考古工作，成为文物考古鉴定专家。

　　作为一个宁波人，励乃骥同时喜好藏书，长年搜求各类古版孤本，所以藏书量颇丰。

　　说起励乃骥与故宫的缘分，则要追溯到1935年2月。那一年，他被任命为故宫博物院总务科长。两年后，抗战全面爆发，在马衡院长的率领下，励乃骥率总务科与其他同事一起，开启了故宫文物大“迁徙”。在迁徙的过程中，励乃骥与同事们对文物进行清点、索引编目，又随同大批文物南迁、西迁。

　　在漫长的迁徙过程中，总有一些利欲熏心之徒窥探中华民族的瑰宝。励乃骥曾两次挺身而出，与妄图偷窃国宝的盗贼直面抗争，险些丢掉性命，最终在同仁们的努力下，文物得以保全。一行人到达重庆后，故宫博物院设立了重庆总办事处，励乃骥被聘为办事处科长，兼人事股长。

　　在抗战期间，经励乃骥引荐，励氏族人励均先、励芝先，先后加入故宫博物院，参与到保护国宝的队伍中来。在一段时间内，励乃骥、励均先、励芝先三位励氏族人，负责管理甲、乙、丙三组文物保管，一时在重庆传为佳话。

　　抗战胜利后，励乃骥与同仁们再次护送文物回到北京，其本人则任故宫博物院南京分院院长。

　　1949年，国民党大势已去之际，曾想把故宫内的国宝运到台湾。励氏族人与多位同仁竭力反对，坚决抵制。可国民党当局还是一意孤行，下达命令，要把众多国宝从南京运往台湾。为了不让国宝外流，励氏族人与同仁们一起，偷偷地用水泥封掉了府库的大门，使得文物运台化为泡影。

　　新中国成立后，励乃骥留在上海工作和生活，历任上海中学、新沪中学教员，上海文史馆馆员。作为一名学者，励乃骥著作等身，写有《世界代数学》《新嘉量》《释废》《九章算经园田注释》等书籍。

　　宁波人与故宫的故事还有很多

　　故宫博物院自1925年成立后，就有不少宁波人在其中发挥重要作用。余姚人蒋梦麟曾长期担任故宫博物院顾问，他曾在日记中发问：“两年中翻箱倒箧，搜遍了皇宫的每一角落，把历代帝王积聚下来的千万件奇珍异宝一一登记点验。有些仓库密密层层满是蜘蛛网，有些仓库的灰尘几乎可以淹没足踝，显见已经百年以上无人问津。有些古物已经好久好久没有人碰过，究竟多少？谁也不知道。”

　　如今的故宫人可以自豪地回答蒋教授：故宫有1862690件珍贵文物。

　　李晋